两人没去餐桌，就在茶几上打开。
自觉闻清砚的情绪有些低落，所以司南钰有些讨好的把生煎包放到她嘴边：“有点烫。”
“那你还喂过来？”闻清砚的声音委屈极了，抬眸的时候隐含着的泪珠轻轻掉落，顺着脸颊一直掉落到司南钰的手掌心上。
温热的，又逐渐变凉的泪珠四散开来。
司南钰心里一紧，就见闻清砚已经背过了身，擦拭着眼泪。
闻清砚哭了。
闻清砚在司南钰面前哭的时候其实不多。
只有，在床上被她欺负狠了的时候才会，所以这样的时刻，完全让司南钰慌了神。
她走上前，强势的让闻清砚转过脸来，双手捧着她，像对待的珍宝一样轻哄着：“不要哭，清砚。”
“我没有…”闻清砚不清的否认着，眼泪却像是失去了控制，又落下几滴，眼尾红的十分惹人怜爱。
闻清砚在嘴硬。
这是司南钰冒出来的第一想法，所以她挨近了，轻吻她的唇瓣，泪珠和眼尾。
每亲吻一下，她都能感受到闻清砚的轻颤。
本是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也搭在了她的肩上，细声哽咽：“你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想和我亲近？”
闻清砚难得坦率，但她并不习惯于这样主动，而且在浴室里面，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现在问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只剩下满脸失落。
失落于司南钰不愿意和她做那样的事情。
就算她主动也不愿意。
此刻的情绪过于浓烈，导致闻清砚忽略了司南钰眼底的讶异。
也没注意到她扶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抚弄。
司南钰她怎么会不想呢？
只是唾弃于自己的'手段'，不想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和闻清砚'交流。 '
也不想让闻清砚觉得，她好像就只会做这些事情。
可，闻清砚竟然以为她不想？
这不可以。
软嫩的红唇近在咫尺，因为闻清砚的哭泣甚至还在轻颤，司南钰凑过去，含住她的下唇。
轻咬住后又紧紧抱住她。
而因为这样的动作，闻清砚的轻颤似乎转移到了睫毛上，身体上。
司南钰看的清楚，又试图温柔的闯入，闻清砚颤抖的更厉害，又闭上了眼睛回应她。
还在冒着热气的生煎包无人理会。
司南钰稳稳坐在沙发上，又把闻清砚放在她了腿上，微仰着头用力吻她。
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拥抱。
只是过于紧密，紧密到闻清砚睁开眼，不满的轻哼推搡。
司南钰却没松开，而是含糊不清的说着：“其实有些时候，我们就像是这个拥抱。”
“你不舒服要告诉我。”
“我觉得自己抓不住你的时候，也要告诉你…”
司南钰停了下来，抵着她的肩头，声音很是落寞，和刚刚激吻的人完全不一样。
说出来的话也逐渐不清晰，隐隐抽泣着说：“所以闻清砚对不起…”
“我悄悄准备了离婚协议书。”
“因为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抓不住你。”
“只是在做无畏的挣扎…试图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不过很多时候，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松了又紧，让你我都很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呜。”
“我没那么可爱了，也不会撒娇了，我好差劲。”
“可闻清砚，我比十年前更爱你。”最后司南钰泣不成声，藏在闻清砚的颈间，羞愧极了，也无助极了，她把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感都摊开了闻清砚看，细细说着自己的痛苦反复，包括那份，空白的离婚协议书。
那是司南钰在某个情绪崩溃夜晚的宣泄。
那是她一直觉得自己走不到闻清砚心里的一种脆弱。
是'挽留'闻清砚的一种表达。
也是想要彻底'解放'痛* 苦自责的一种无能为力。
更是想要放她的自由。
也是，这几天看到闻清砚变化后的反思。
她好像找到了答案，急于表达自己的情绪：“闻清砚，我只是很怕。”
“怕你不爱我，怕你觉得我讨厌。”
说'怕'时。
司南钰的声音都是慌乱的，手更是在闻清砚的背上胡乱抓着，没有章法，只是紧，很紧。
闻清砚扬起了头，挺直着的背在无声的喊停，司南钰很听话，她安静下来了。
可闻清砚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因为司南钰的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她造成的。
曾经那么耀眼，那么自由的司南钰，会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诉，怕自己离开她。
怕被讨厌，怕被不爱。
其实闻清砚自己由何尝不是呢？
她们相爱近十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变成这样。
她喜欢被司南钰紧紧拥住，又给了司南钰冷淡和不信任。
司南钰因此…怕自己离开她。
司南钰在她们的这段关系中寻找意义。
可司南钰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意义。
闻清砚搂住司南钰颤抖的肩，试图吻她，却先是亲到了司南钰的泪。
这才惊觉两人都满眼是泪，也满眼都是对方。
失去的勇气再次出现，闻清砚学着司南钰的动作，去捧住她的脸，轻轻微擦拭司南钰的泪痕：“…对不起南钰。”
“我是不是从来没告诉你，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我的世界才有了色彩。”
“我也好怕，好怕这样浓艳的色彩消失。”
“我很自私，怕你发现我的不完美…”
闻清砚总是很难打开自己，但她最近的变化，司南钰都看在眼里，而也正是因为这些改变，才足以让她今天说出这么多。
说出来，也并不是为了看到闻清砚这副样子。
自责内疚的，帮她擦着眼泪，自己的泪却止不住掉落的闻清砚。
这样的闻清砚让司南钰心疼的要命，她精准的吻住她，霸道又炙热，想让闻清砚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其实她也不过如此。
有时候糟糕极了，但她就是爱闻清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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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砚被她吻的止住了泪，暗暗动情，仔细的抚着她的眉眼，双眼无辜又认真，眼尾泛着泪，喜悦又忐忑。
闻清砚比司南钰想象的还要没有安全感。
尽管此刻两人做到了'亲近'，闻清砚也没有全然放松，司南钰的吻落在眼眸时，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却紧抓住了司南钰的手臂。
而后又因为她的话放松下来。
“自私怎么了？”
“不完美又怎么了？”
“只要你是闻清砚，我就会爱你。”
和蔡君兰对峙时说出的那句话，似乎得到了验证，闻清砚再次看向她的眼眸有了底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其实她们之间，向来不是一件事，或者两件事需要说清楚的关系。
谁都没错，也谁都错了。
她们都犯了亲密关系之间，最忌讳的错。
第10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