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入睡的速度很快,大概十分钟后,呼吸就已经趋于平稳。
时岁进入了德米拉的梦境。
红月悬挂在天幕上。
德米拉的梦境一片暗红,透露出沉沉的血色,整体阴暗,带给人一种强烈的闷感。
时岁发现自己走在一个小队里,周遭大概都是人类,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古怪。
时岁刚环顾四周熟悉环境,感觉到身后有人推搡着自己。
“走快点,磨蹭什么!”站在小队后面的血族阴沉沉道,“晚到了你们全得死。”
人群稍稍有些躁动,时岁跟着小队伍加快脚步,进入了庄园的主建筑。偌大的殿堂内一片死寂,除了偶尔的风声,这里寂静的像是一座坟墓。
人群踌躇不敢向前。
伴随着一声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时岁看到前面和左右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虽然梦中感觉不到痛苦,就算被抽一鞭子也没事,但时岁还是默默随大流跪下。
……德米拉这家伙做的梦怎么都这么独裁专制?
那个原本推搡他们的血族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意,恭恭敬敬地对着前方的人说:“大人,这是新来的一批血包……不知道有没有您想要的那一个。”
在一片寂静中,脚步声沉稳有力。暴君走得慢,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人心上。
随后,黑色长靴停留在了时岁的面前。
时岁下意识地抬起头,还没看清德米拉的脸,剑柄处缀着红宝石的十字剑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
话还没说上一句,时岁死了。
时岁猛地睁开眼,她掀开被子的动作太大,舍友还没睡觉呢,被吓一跳。
她懵懵地问:“咋啦?你做噩梦了?”
时岁迅速从第一次入梦的失败中缓过来,她抬手抹了把脸:“没事。”
她只是抬了下头,有必要吗?
德米拉傲慢到在他面前抬个头都要被杀的程度吗!
时岁看了眼时间,距离入睡才过去不到半小时,时岁默默把掀开的被子重新拉上来。
再来一把。
这次进入梦境的第一幕并不是从庄园外走入,时岁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一字肩的礼裙,露出脖颈和锁骨,一看就是很好吸血的着装。
她很快对自己这一次的身份有了清晰的认知。十字剑家系的血包,可能现在要去给德米拉上菜。
一个血族在旁边幽幽说:“要不是最近亲王大人在找人,这些血包哪有见到他的机会。”
“哈哈,不过进去的下场基本都是死吧?德米拉大人究竟在找哪个人类啊?”
另一个血族注意到时岁脚步的停顿,冷漠道:“听什么呢?还不进去是想死吗。”
时岁没时间搞清楚状况,被那个血族推进了某间房间。
这应该是德米拉的房间。
这个房间也是一片暗色,完全没有生活的气息——都是以红黑色为主基调,西奥多的房间东西明显更多一些。
梦中的物品有些模糊,时岁看见德米拉。
他穿着时岁鲜少见过的制服,黑金色的,每一条暗纹都呈现冰冷肃杀的感觉。
这次时岁有了与他对视的机会。
奇怪的是,德米拉眼中一开始带着审视与探究,但那种情绪很快消失了。
时岁刚刚往后挪动了一小步,喉咙就被德米拉扣住。他的手掌宽大,猩红的眼眸像是梦中血色的月亮,透露出几分危险感。
时岁的心跳过快,她被对方轻轻松松地举起来,德米拉眼中完全没有笑意,冷漠的、暴戾的,像是始终燃着一团愤怒的火。
时岁:“你……”
在梦中感觉不到痛感,但时岁清晰地听见脖颈传来清脆的咔哒一声。
时岁死了。
她平静地睁开眼,房间的闹钟显示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懒得分析这一次是怎么死的,一个想法在时岁脑中迅速冒出放大。
露面一句话都不说,德米拉有病吧!
第89章
睡了死, 死了醒,醒了睡。
由于受到的精神冲击太强,时岁一晚上没睡好。
她再次睁眼, 窗户外的太阳已经落下山, 到了该起床洗漱去教室上课的时间了。
听着洗手间里刷牙的声音, 她和幽灵一样从场上坐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的怨气比鬼还要重。
不愧是血族内部也取外号的暴君, 真是杀人不眨眼。
洗漱完出来的舍友惊恐道:“姐, 你昨晚不是睡老早了吗?这个黑眼圈怎么回事啊!”
时岁抹了把脸,虚弱地摆摆手。
好在她不是容易气馁的人,而且萨维构建的链接还在, 之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进入德米拉的梦境。
要是换她连续一个月梦到同一个人, 多少都会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对对方有非分之想的……吧?
时岁起身换了学院的制服, 和舍友一起前往教室。今天出门晚了一些, 路上有好多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学生。
“学生会的选拔是不是结束啦?”
“一年三班的国际生是新的主席诶,好少见,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好接下来的活动呢……不过说起来那个班级以往不都说会消失很多人吗?”
“上学期好像还好?但我是不敢靠近, 反正尽量避开往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