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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恼极了,说完还不见消气,伸手用力揉散了她的发,咬牙道:“下回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便把你当宫婢幸了。”

    我便把你当宫婢幸了……

    卫含章脸上被亲吻出来的热气顿消,抿着唇瞪他一眼,“你既知道我中了蛊毒,为何总这么欺负我!”

    她干脆扯下自己的寝衣,露出里头妃色小衣一角,和半条细腻的胳膊,上面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瞧着非常明显。

    “体内那条蛊虫让我很难受,和你一亲近就难受!”她神色厌烦道:“你不是说爱我吗,那我这么难受,你也不在意,只顾着自己爽快。”

    “真这么难受?”萧君湛伸手抚上她的胳膊,叹气道:“我问过御医了,欢情蛊除了叫你心存抵触外,我同你亲密不会让你身体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说,这蛊毒只能攻心。

    是心理作用。

    她心里已经忘记了爱他的感觉,要他如何能做到身体也止乎礼,如她所愿,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以这位姑娘如今对他的心意,萧君湛完全相信,自己几日不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怕都要把他忘了。

    甚至日后解开蛊毒,她会不会对他生疏起来,都不好说。

    萧君湛不能容忍她远离自己,更不能容忍就这么同她生疏。

    她的心已经被蛊虫控制了,不再用那双灵动的眸子满含情意的望着他,不再主动碰触他,那至少不能把他抛之脑后。

    她得念着他,哪怕不是喜欢。

    他事事都能依她,随她心意而为,除了远离他这一件事。

    第189章

    卫含章不懂他的忧虑,只觉得这人口口声声爱她,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占她便宜。

    就算知道她身中蛊毒,都不愿意放过她。

    之前再胡闹好歹还留有分寸,现在她中蛊毒后,他反倒选择留宿,直接睡在她床上。

    想到这儿,她心里居然莫名泛起几分委屈。

    ……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他该更纵着她一些。

    卫含章很奇怪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明明她已经不喜欢他……

    凭什么要求他事事顾忌自己感受为先……

    难道他说的真没错,她就是潜意识里认准了他爱她这一点。

    所以,在他面前脾气最坏,也要求最高。

    心有底气,恃爱生骄……

    卫含章唇瓣一点一点抿紧,因为用力而变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种人。

    萧君湛低头蹭了蹭她的唇,心里爱怜的不行,微微叹息着伸手帮她把衣裳整理好,道:“冉冉在想什么?”

    “……我在想,”卫含章默了一默,偏头避开他的吻,低声嘀咕道:“我其实也不是个坦荡的人。”

    她会无意识借着他的爱意,拿捏他。

    对一国太子没有半分敬畏,言语也时常挑衅。

    之前他们两心相许,是亲密恋人没有隔阂,倒也说的过去。

    可现在她打心底里是不喜欢他的,却还是潜意识里按照恋人的标准要求他。

    一边厌恶嫌弃,一边又要求他要事事以自己感受为先。

    这不是……又当又立吗?

    总之,在卫含章一向的感情观里,这样是不对的。

    但她对他却就是这么做了。

    她的嘟囔声太小,萧君湛听的不是很真切,便凑近些,道:“你说什么?”

    卫含章一把将人推远些,自己坐起来,抬高声音道:“我说,我要起床了!”

    “起床便起床,怎么恼起来了,”萧君湛无奈的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叹气道:“冉冉真是孩子脾气。”

    “……”卫含章挥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瞪他一眼,不再同他说话,一骨碌爬起来,扬声唤了绿珠绿兰。

    萧君湛侧卧于榻上,衣襟经过刚刚的胡闹早已微微散开,两片锁骨和小半边胸膛都随着侧卧的姿势倾泻而出,毫无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气势,一整个风流不羁。

    可他却没有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目光始终追随着卫含章的身影,看着他的小姑娘朝气蓬勃的鲜活模样,眼里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两名婢女不经意间扫到一眼,都禁不住面红耳赤。

    怎么说呢,她们素日里见的太子殿下向来是高洁雅正,威仪不凡,哪里见过他这么肆意风流又温柔怜爱的样子。

    卫含章正坐于梳妆台前,见婢女面色有些不对,便顺着视线望过去,瞬间就黑了脸。

    拿起手中的团扇就往那边丢,声音带着怒意道:“殿下收敛些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那把团扇未到床前便落于地上,萧君湛被她突然发难弄的微微一怔,等反应过来她的言中之意,不由勃然变色,道:“你口无遮拦也要有限度,什么话都是能说的吗?”

    绿珠绿兰见此场面,皆脸色发白,跪倒在地,垂头告罪。

    卫含章目光放在他的锁骨上,直直的盯了半晌,才撇开眼,喊两名婢女起来继续为自己梳妆。

    她懒得同他多说,萧君湛却不肯就此作罢,他的面色也极其不好看,满脸都写着不高兴,道:“你们都下去。”

    绿珠绿兰对视一眼,又小心的望向卫含章。

    见她没有其他吩咐,便微微福身退下。

    房门轻轻合上,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卫含章为自己挑了根极细的金钗簪于发间,方才拿了把小镜子往榻上丢了过去,萧君湛接了个正着,微微挑眉间,就听见小姑娘依旧薄怒的声音:“照照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