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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调转了方向,往大洋彼岸某个向往自由的国家飞去。

    降谷零之前在聊天室里提过一嘴,说最近要去东南亚那边做任务,大概率是在当地发展组织下线,美国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

    诺亚方舟第二天来挑战日常任务的时候发现阿库提亚人已经到了美国,人工智能正处于把学习当作任务大肆从互联网上汲取知识的阶段,它也没有人类那种隐私观念,遇到互联网上没有答案的事就直接问。

    [诺亚方舟:虽然暂时无法攻破你的某个终端,但我查询了昨晚各项交通工具的数据,没有你登上交通工具的记录,你怎么在美国?]

    阿库提亚正在从日本数据库里查找额头上有横贯伤但没有合理就医记录人员的数据,但日本的各种帮派合法,其中没录进公民数据库的黑户不少,筛查工作进展缓慢。

    看见诺亚方舟发消息过来的一瞬间,恶魔脑子蒙了一下,一个等式瞬间在他脑海里连了起来。

    诺亚方舟知道他在美国=泽田弘树知道他在美国=同期们随时可能知道他没去地狱

    哦豁。

    客观地说,泽田弘树虽然偶尔会找他一起玩耍(指探讨学术问题),但频率并不高,而且最近他和他爸到处去玩,和自己的冤种同期们碰面的几率也不大。

    阿库提亚顿了两秒,决定摆烂。

    “因为我是自己飞过来的。”

    摆烂归摆烂,他也没忘记回答诺亚方舟的问题。小朋友的好奇心最好立马满足,放任不管的话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这是他在救命院那段时间总结出的最重要的经验之一。

    诺亚方舟那边停了一秒左右,不知道是在模仿人类的思考时间还是在网上检索他刚才给出的答案,最后它说:

    [现阶段的研究表明,人类暂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

    阿库提亚犹豫了一下,在“一部分人类是可以飞的”和“我不是人”之间选择了前者:“我是真的可以飞哦,毕竟是魔法师嘛,你不信可以去问弘树。”

    诺亚方舟这次消停的时间长了一点,大概是真的跑去问泽田弘树了,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它的智能等级在互联网上基本没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类可以不借助工具飞行的描述,还是个宝宝的诺亚方舟大为震撼,感受到了人类的可怕之处。

    它接着问道:[这些人也和你是一样的吗?]

    诺亚方舟指的是平板上筛查进度条还没走到头的程序,阿库提亚根据那个梦将筛选时间拉长了不少,但也就堪堪有50年左右的记录,日本的户籍制度建立起来都不到两百年,更别说要查就医记录这种资料了。

    背靠互联网的诺亚方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全知了,不过在“以人类的方式思考”这一课题上,它和普通的小朋友也没多大区别。

    它想得很简单,面前这个人类(其实不是人类)能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还能靠自己的力量拦截它这个跨时代的人工智能的攻击,说明这个人类是很特殊且厉害的,可即使是他也会因为他现在在查的那个人而烦恼,那那个人至少也和他是同一等级才对。

    阿库提亚想的则是那个男人所牵扯的命运,他所做的事情无论是成是败都会牵扯到众多人的生死。真要对比起来,恐怕比他这个协助拯救世界的恶魔还要深,毕竟他们这边的主角很明显是桂木桂马。

    于是他一点头,回答说:“那个男人比我要危险多了。”

    本意是自己只是一只与人为善的无害恶魔,而那个男人则是会毁掉他人的人生并散播死亡,不适合刚出生还没满一岁的宝宝接近。

    不知道诺亚方舟理解到了什么,总之对方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么我把这个人找出来的话,就说明我比你厉害了对吧。]

    阿库提亚:?

    看样子这段时间一直没攻破平板的防御系统这件事还是给它带来了一点影响。

    但是人工智能到底是人工智能,对网络的掌控力非一般人所能及,它当晚就将几个g的资料带着前来邀功了。阿库提亚也没推辞,主要是孩子都把东西找来了就想讨句夸夸,这时候拒绝除了打击孩子积极性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花了一些时间把所有的资料梳理了一遍,发现额头上横贯伤的人是真不少,这些人里有男有女,诺亚方舟很贴心的将他们的生平以及伤口出现的时间以及可能的原因都总结好了。

    即使近期数十年的资料比较好找,它也明显下了一番功夫,有的人虽然在伤口出现的时间去过医院,但就诺亚方舟附上的病例和治疗记录来看大多也不是因为额头上的伤才去医院就诊。

    再往前数一些年就没有那么清晰的记录了,诺亚方舟附上的则是类似于“医疗奇迹!濒死患者起死回生,成功康复!”的剪报和一些人口口相传的传闻。

    虽然没有明确写出是额头上的贯穿伤,但剪报的一角模糊地写明了患者头部受了几乎无法抢救的重伤的情况。传闻则是从过去日本的某个小山村(现在已经是城市的一部分了)传出来的,说是某个男人头部受了重创,再醒来之后就仿佛被恶魔附身,变得疯疯癫癫,时常有人听见他自己跟自己对话。

    虽然中间也有时间断层,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将所有似是而非的案例排在一起的话,简直像是某种存在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身体,但因为这种方法有缺陷,他或者她没有办法隐藏头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才留下了这么大一个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