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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赛期只有十几天,说短不短,说长其实也不长。

    杨煜知道他这话一出口就代表着他又要和自己谈条件了,“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我请你的小男朋友来我这里做了几天客,但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把他放回去比较好。”杨煜听到指尖叩着桌面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一下一下,富有规律,这证明杨映堂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他什么时候回去呢,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做,我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他要在我这里呆几天,完全取决于你的选择是什么。”

    杨煜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如果他听话乖乖回去,杨映堂就会放了温思惟;如果他选择和杨映堂死犟到底,那么他就会扣着温思惟,直到他低头服软或者警察找上门的那天。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有一天是能找到温思惟的。

    但问题就在于,他不知道警方什么时候能找到温思惟,如果是在比赛之前还好,如果是在比赛之后呢?谁上场比赛?

    就算上了替补,完成了比赛,可首发的竞争这么激烈,那等温思惟回来的那一天,一队还有他的位置吗?

    这种种后果,光是想想,杨煜都觉得手脚冰凉。

    杨煜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镇定,“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杨映堂说:“我给你选择了,孩子,要怎么选全看你。”

    怎么选,他还能怎么选?

    杨映堂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根本就没给他留选择的余地。

    难道他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温思惟因为他,被扣押,失去比赛的机会吗?

    先不说假设他那么做了,温思惟会不会原谅他,就是他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杨煜懒得和他兜圈子了,直言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告诉我吧,要我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放了温思惟?”

    他补充了一句:“只要我能办得到。”

    “你当然办得到,很简单的。”杨映堂说,“只要你回来,不再碰机甲联赛那些东西,好好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我自然就会放了他。”

    第49章 至亲至疏

    杨映堂提的条件完全在杨煜的意料之中。

    说来说去,他们父子之间永远绕不过这个问题。

    杨家一直以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立扬集团继承人必须是alpha。

    杨煜的爷爷杨见澜就是个铁血手腕的alpha,和商业联姻的对象生下了两个孩子,分别是杨映堂和杨煜的姑姑杨褚言。

    两人都是alpha。

    不同的是,杨映堂对杨老爷子的命令马首是瞻,说东就不敢往西。

    杨褚言则天性向往自由,讨厌被束缚,不愿意继承立扬集团的产业,膝下也没有子女。

    于是到了杨煜这一辈,继承家业的重担就落在了他身上。

    但是杨煜和他姑姑一样,对杨家森严的家规和冷血的集团毫无感情,没有一点想要继承的欲望。

    杨映堂没有办法,软的硬的都试过了,杨煜死也不松口。

    把他逼得只能出此下策。

    杨煜沉声道:“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杨映堂想要的他都明白,只是他不甘心就这么妥协。

    同时,他心里还抱有一种隐秘的期待,把希望寄托于警方,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到温思惟,这样杨映堂的就失去了可以威胁他的筹码了。

    然而一天过去,两天过去,警方那边没有丝毫进展。

    眼看着还有一周就是第二轮比赛开始的时候了。

    杨煜也无法再稳坐如山。

    他只能亲自前往杨映堂的公司,打算和杨映堂进行第二次谈判。

    经过这么多天的考虑,杨煜也想明白了,他可以答应杨映堂乖乖回去管理公司。

    不是为了温思惟,而是结合了他自身的处境慎重考虑得出的结论。

    如果他不回去的话,温思惟只是个开始,杨映堂一定还会找别的方法,一次一次试探他的底线,来达到逼他回去的目的。

    在他的印象中,杨映堂就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但就算他答应杨映堂回去,那时间点也不是现在。

    现在是他们战队刚刚取得一个阶段性成功,朝下一个目标冲刺的关键时刻,这个成果的从前期准备开始,到磨合进步,再到达成小目标的成就,这个过程中他付出了多少辛苦显然不言而喻。

    他做不到刚把自己拼搏出的一切就这么拱手相让。

    就算他要离开,至少也应该让他把这个赛季的比赛打完。

    但他的坚持在杨映堂眼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杨映堂根本就没把他看重的职业联赛当回事,更别提考虑、尊重杨煜的想法了。

    杨映堂的态度很明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放人。

    杨煜又一次和他在办公室展开了激烈的争吵,公司众人都见识过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对此早已见怪不怪,都默默低头忙自己的事。

    这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最后以杨煜的妥协收尾。

    他是真的吵累了,吵不动了,长时间高声嘶吼让他的声音听上去都有点哑,而杨映堂仍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办公桌后,连翘腿的弧度都没变一下。

    “说够了吗?要喝口水吗?”杨映堂把一次性纸杯推过去,脸上写满了虚假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