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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十年后的小鹿野经常会被当成人质的意思吧?

    太宰治弯起眉眼。

    “就算是过了十年也不擅长撒谎啊。”他笑道,“小鹿野,你刚刚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听过我名字的样子。”

    一如当初创造出鹿野又明川的那个异能特务科的成员,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拿到书后,同样打造了一个符合自己喜好的鹿野又明川。

    不喜欢吃草莓饼干,也不喜欢到处乱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异能力者。

    太宰治的眼底不可遏制地暗了下来,显然比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躺在血泊里时还要愤怒。

    “我叫鹿野又。”

    ——这点倒是没变。

    听到太宰治对自己的称呼,鹿野又明川转头,认真地纠正他。

    “不用猜也知道。”

    太宰治抬眼,按捺住怒气,继续慢悠悠地朝他套话。

    “大概是无意识地喊了我的名字,然后被那个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纠正过了吧。”

    “……”鹿野又明川顿了一下,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

    ……陀思的亲戚?

    鹿野又明川沉吟,没从自己脑子里找到类似的记忆。

    “他生气了?”太宰治松开托着脸颊的手,冷静地问他。

    鹿野又抿唇:“我觉得你比较生气。”

    太宰治微微地笑着:“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我生不生气。”

    “……”鹿野又明川疑惑,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回到刚才的话题。”

    在这场对话中,太宰治率先提出建议。

    “既然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得告诉我你来这里之前在做什么。”

    “我没说我想回去。”鹿野又明川赌气般地偏过脸,幽幽道,“果戈里总叫我陀思养的小宠物,我纠正了他两百九十九遍,实在忍受不了第三百遍,反正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他打了起来。”

    “然后呢?”太宰治饶有兴致,“你看上去也不像是能赢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很没礼貌,但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头打掉。”

    被戳到了痛脚,鹿野又明川决定暂时抛弃费奥多尔教自己的礼仪。

    “是差一点就赢了,可惜我的身体太差,吐完血就失去了意识。”

    原来如此。

    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少年,太宰治总结了下现在得到的线索。

    如果他猜得没错,费奥多尔大概是在小鹿野晕倒后动的手。就算被修改了记忆,鹿野又明川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他的身上有黑手党的影子,完完全全凭借自尊和直觉行事。

    这大概是太宰治现在唯一值得感到欣慰的事了。

    “骗你的。”

    太宰治起身,平静地做出回答。

    鹿野又明川皱眉:“什么?”

    “这不是交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把你送回去。”

    “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在那里,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一点,要是变成和你一样,我只好学习狡猾的费奥多尔君推翻重来了。”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隐隐约约知道答案。

    “恋人?”

    “嘛。”太宰治耸肩,“还没追到。”

    “不敢相信。”鹿野又明川抬起被金属拷住的左手,“你都能绑着我,怎么不能绑住他。”

    “虽然那样也可以……”

    太宰治双手插进口袋,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按钮。

    “但那么做对方会生气吧。”

    这回盯着对方看的变成了鹿野又明川。

    “你是白痴吧。”

    “噗。”太宰治的唇边溢出声笑,“这我可是伤心了。”

    “那就是白痴的意思。”

    鹿野又明川冷哼,在这方面完全不给他面子。

    “让他失去工作和住所,再欺骗他的家人和他断绝来往,不管怎么生气都会来投靠你了啊。[1]”

    很典型的费奥多尔式发言。

    可联想到曾经确确实实是想把警校那边烦人的几个杀掉的自己,太宰治似乎也没有什么谴责对方的立场。

    懂了。

    既然费奥多尔君总是给他添堵,索性他也给费奥多尔君添堵好了。

    “那不就是你现在的情况吗。”

    太宰治扬起眉梢,残忍地戳穿了病床上的鹿野又明川的现状。

    “还是说明川你有了其他可以依赖的家人和朋友。”

    鹿野又明川没说话。

    他的手腕上勒出了血,眉头却一下也没皱。

    “……没有家人了。”鹿野又明川平静地说。

    他的睫毛轻颤,脑子里始终有个声音温柔地告诉他要努力活下去。

    鹿野又明川知道自己缺了一半,任由这种痛苦将他撕裂。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试着拜托陀思。

    可就算是从来没拒绝过他的陀思也没给出答案,相反,陀思还面色平淡地合上了书。

    十年后的陀思并没有像太宰治所说的那样表现出生气的情绪,他只是站起身,垂眼问鹿野又明川跑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穿鞋。

    鹿野又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过去,西伯利亚地广人稀,他除了陀思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脑袋里的疼痛比往日消散了些,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赌赢的鹿野又明川抬眼,在太宰治的注视下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