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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蟾蜍。”他问。

    鹿野又:“因为铁肠偷偷往他的酒里加了。”

    “是吗。”费奥多尔评价,“真是奇怪的爱好。可惜我和那位并没有什么交情,你拿我当人质的计划是不会成功的。”

    鹿野又明川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微妙了。

    他欲言又止,注视着面前的费奥多尔,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被朋友们讨厌了啊,真可怜”。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不是朋友。”

    鹿野又:“告诉我他的棺材在哪里不行吗。我帮你去献花。”

    “您要是有这种兴趣,可以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你就是想看我被揍吧。”

    “您原来也知道自己会被揍吗。”费奥多尔低眼,指腹擦过侧脸的灼痕。

    如果没记错,上次果戈里朝太宰治开枪被鹿野又挡下的时候,伤的差不多也是这个位置。

    “您的朋友并不相信您的死亡,似乎正自己暗中调查。”

    鹿野又明川一愣,想了想:“你说阵平?”

    “显然是知道您真实身份的那位。”费奥多尔转移话题,“我想您应该清楚,他们知道的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鹿野又明川安静片刻。

    “……少危言耸听。”

    “随便你吧。”费奥多尔满不在乎地开口,瞥了眼海面上飞过的海鸥,“我没有要给你做人质的意思,也不打算插手你和那位之间的矛盾,说到底,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有些违背我的初衷。”

    那位是谁?福地吗?

    内讧了?

    鹿野又明川狐疑,他分辨不出费奥多尔是不是在撒谎,又怕上前两步就被捅刀,于是站在原地,踌躇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现在就是吸血鬼吧?”

    面色苍白,还不爱晒太阳。

    三番四次地被划作布拉姆的同类,费奥多尔被他气到微笑:“看到满世界的异能力者乱跑,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满大街的吸血鬼——福地樱痴重建世界的方式和费奥多尔的理想大相径庭,虽说只要忍受一下就能达到共同的目的,但归根结底,福地樱痴需要费奥多尔的程度,远远超过了费奥多尔需要福地樱痴的程度。

    他们天人五衰是懂表面客气,背后你捅一刀我捅一刀的。

    何况盯着眼前已经开始用石子探路的鹿野又明川,费奥多尔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正如森鸥外需要鹿野又明川从他这里确认自己的推理一样,费奥多尔也许需要亲自从鹿野又明川那里确认一些事情。

    “您找到书了吗。”

    费奥多尔声线平稳,说出的话吓了鹿野又明川一跳。

    “能坦然地接受与异能特务科合作,就说明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书的创造物了吧。”

    “可您那时候还不是黑手党,想必是偷溜进了异能特务科,看到了那张创造您的书页。”

    类似畸形的母亲与孩子的关系,如费奥多尔所料,鹿野又明川能找到书页的概率比普通人高上不少。

    “您对森君的感情也是被创造出来的,即使明白了真相也依旧假装无知地依赖着对方,这真是件讽刺的事。”

    鹿野又明川愕然,随即不悦地握紧了枪。

    “你真是三句话要骂我两句。”

    “不过。”费奥多尔颔首,“稍微有点出乎我预料的是,您竟然依靠自己明白了那把刀的真正作用。”

    ……原来如此。

    还有真正作用。

    鹿野又·曾经被福地樱痴捅了三刀·但那单纯只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个赛亚人刀枪不入所以根本没躲·明川沉默,心虚地开始强撑。

    他只知道福地樱痴的异能能将武器强化百倍,而强化的程度大于他的超改造。

    鹿野又明川小时候被对方捅了第一刀的时候还不信邪,气得把那把刀的刀尖掰了下来。

    然而不知道是他记错了还是产生了幻觉,下一秒那把刀又恢复了原状。

    ……等等,幻觉?

    最近才开始用脑子思考问题,鹿野又明川即使暂时没想通,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曾经干过很多蠢事。

    而为了不穿帮,鹿野又明川板着张脸,开始搬出森鸥外的那套:

    “森先生把我禁言了,我才不和你说话。”

    费奥多尔优雅地将手覆于胸前:“那也是您的权利。话说回来,您真的以只用那把枪就能将我抓去港口黑手党吗。”

    “不是啊。”

    鹿野又明川清了清嗓子,听到这话索性把枪收了起来。

    “我是想杀人的。”

    话音刚落,费奥多尔侧过脸,避开末广铁肠伸缩的刀刃。

    “你看,铁肠是种很神奇的生物,召唤的方式也很简单,他不让我杀人,所以我只要大叫一声我要杀人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

    被强行加上了一大堆奇怪的头衔,站在船舱上的末广铁肠迷茫,他看着脚下被自己一刀劈开的渔船,心想今天回去是该被条野骂了。

    “还有,由于我已经在港口黑手党彻底丧失了话语权,我的朋友现在似乎完全没有信任我的打算。”

    被迫躲在集装箱后面,忍无可忍的中原中也反手就将傻瓜鸟扔了出去。

    傻瓜鸟哈哈哈地笑着,扛着砍刀,来了个帅气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