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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上面的是你。”

    “这个我知道。”鹿野又明川点头,“我看见有个和我很像的人在爆炸前爬去71号舱了,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本来打算等他下来问问的。”

    分辨不出对方是否在撒谎,但从松田阵平这个角度,可以隐隐看到鹿野又耳后被灼断的长发。

    “那你呢。”松田阵平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哪里都在。”顺着松田阵平的视线看去,鹿野又明川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破绽。可他不怎么在意,反而拉着松田阵平就走,“走了,去坐过山车。”

    “……为什么我得干那种幼稚的事。”

    “因为是生日愿望。”鹿野又明川回头,轻轻一笑,“不可以吗。”

    松田阵平想拒绝,但他张了张嘴,最后也说出什么,只是单手插在口袋里,抿了抿嘴角。

    直到被鹿野又拽着走了十米,松田阵平才突然开口道。

    “鹿野又。”口袋里的礼物被松田阵平拽紧,他直视着前方,平静地念出好友的名字,“你果然是瞒了我们什么吧。”

    故事般的开头,喜剧般的经过,和难以忘怀的结局。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费奥多尔嫁祸他是为了什么,事实在那家伙用优雅的语调说出“书”这个词的时候,鹿野又明川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他要光明将他舍弃,黑暗也与他割席。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

    中也和他说过,他永远都可以回家。

    而不清楚会谈的意义,为了阻断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任何结盟的可能,来自世界各地的地下组织也已经蠢蠢欲动。

    鹿野又明川扫到远处的一个反光点,没有立即回答松田阵平的话。

    “我骗了zero和景光。”

    事到如今,鹿野又明川已经能用很平常的口吻说出这种话了。

    “他们很生我的气,但没有和我动手。我那时候就想,要是一直不毕业就好了,在警校的时候,我要是做错了事,zero总是会教训我的。”

    对于那意气风发的五个人来说,拳头就意味着原谅。

    鹿野又明川当时就坐在树荫底下,疑惑地问旁边的诸伏景光,为什么zero和阵平又打在了一起,景光笑了笑,告诉他说这样大概就会把之前的矛盾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你会生我气吗?”

    鹿野又明川松手,金色的眼底似有天真。他的神色平淡,薄薄的唇角在橙红色的光线下微微上扬。

    “算了,不管你生不生气,再让我选一次也一样。”

    说到底,倘若没有这份交情,倘若当初森先生一开始就让他对他们动手,鹿野又明川杀人时大概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也不是冷血无情,也不是无法共情,只是黑手党的私心只包容“家人”。

    中也也说过,伤害家人的人,港口mafia绝不放过。

    松田阵平还是没说话。

    他的神色在阴影中看不真切,隐约意识到了点什么,却还是抓住了对方刚才伸出来的那只手。

    是生日礼物。

    一条带有小鹿装饰的细细的红绳,松松垮垮地挂在鹿野又明川的手腕。

    岁岁平安。

    从浅草寺买来的东西,松田阵平本来是不相信的,可之前路过的时候想到了鹿野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抽屉里放了很久。

    “hagi给你买了蛋糕。”

    松田阵平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抬起来看他。

    鹿野又明川没听说过红绳的寓意,他抬着手,原地转来转去,对着光研究这是什么东西。

    青年听到这样的话,这才停下了好奇的动作。

    “还没算你骗我们成年的事,吃了蛋糕后再一条一条地算账吧。”

    “嗯……”鹿野又明川想了想,“我又不会去告你犯罪,你害怕什么。”

    “谁害怕了啊!”松田阵平眯起眼,狠狠地瞪他,“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顶多算收留流浪小孩。”

    “我才不是流浪小孩。”

    鹿野又明川板着脸,认认真真地纠正道。

    “你这样说我要做噩梦了。”

    “……所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吗。”松田阵平吐槽,“算了,不和你计较,既然成年了就严肃点,别整天在警视厅里上蹿下跳。”

    以后。

    鹿野又明川捏着手上的红绳,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子弹射穿他胸膛的一瞬,鹿野又明川没有使用异能。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大佐的那句“从警视厅全身而退的理由”,还是因为单纯想短暂地在朋友面前做个正常人。

    “有人掉下来了!”

    在周围不明所以的群众的惊呼声中,致力于终止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的狙击手在开出第二枪之前,被人一枪击中眉心,从高高的楼上坠落。

    鹿野又明川眨了眨眼,他往推理的弹道处看,诸伏景光就站在两栋楼外的地方,神色不明地看他。

    青年戴着兜帽,嘴唇轻颤,即使亲手杀掉了对面的狙击手,他的脸色也依旧很难看,他像是在极力遏制着什么,两种复杂的情绪撞在一起,几乎要将诸伏景光整个人摧毁。

    可鹿野又明川却笑了,他黑色的发丝却被风吹开,眉眼弯起,柔软又干净的样子成了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一生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