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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陌生名字的伊藤信行愣了愣。

    能被鹿野又干部这样亲密地称呼,他一直以为只有尾崎干部。

    “……您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生怕对方又让自己留在这里当替身,伊藤信行小心翼翼地提问道。

    “才不是坏主意。”

    鹿野又明川头也不抬地回答。

    “但我的确和森先生做了交易。”

    坐在地上的少年起身,他看了眼时间,伸手拿下之前挂在衣架上的警校训练服。

    “知道太多不好哦,伊藤君。”

    恶趣味的干部故作遗憾地摇头,就这么对着自己呆滞的部下说道。

    “万一我和森先生有交易的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你是间谍的可能性就坐实了呢。”

    伊藤信行瞳孔地震,他瞥了眼窗台上玻璃罐里奄奄一息的蚯蚓,暗道鹿野又干部不去拷问组真是可惜。

    “啊,对了。”

    从口袋里掏出把手/枪的鹿野又明川抬手。

    “送你了。”

    “你那破烂武器,看着都碍眼。”

    黑色的东西被扔了过来,伊藤信行手忙脚乱地接住,大脑当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好像不是鹿野又干部带出去的那把。那就是他把谁的武器库打劫了的意思。

    可以鹿野又干部的性格,要打劫也不会只打劫一把。

    啊……

    伊藤沧桑地望天。

    继到公安那里赚零花钱后,鹿野又干部又把别人的装备走私卖了啊。

    这才去了七个小时,就对人家的后备力量造成了如此恐怖的打击……

    流下面条泪的伊藤信行瞬间对面前的少年充满了尊敬。

    “鹿野又干部。”

    他说。

    “变成蚯蚓也行,在下一定会誓死追随您的。”

    鹿野又明川沉默。

    他此时已经换上了那件蓝色的训练服,见到自己的部下痛哭着凑过来,模仿松田阵平的样子捏住了对方的脑袋。

    不想重洗衣服的黑手党在这方面非常无情。

    “离我远点。”

    他说。

    “鼻涕流出来了。”

    “……呜呜。”

    下午两点,警校的理论课如期开始。

    说实话,当上课的田中教官看到鹿野又生病的假条时,他甚至谨慎地不敢去接。

    不可能。

    鹿野又会生病?

    他那在操场上后空翻个十几圈都不带喘气的赛亚人体质会生病?

    不可能!这一定又是鹿野又对他们教官组的考验!

    比如在上面弄了什么胶水,一碰到没个十七八天甩不下来的那种——

    “就是个假条而已。”

    看穿了教官心思的降谷零回道。

    “他从门缝里塞出来的,据说是发烧下不了床。”

    田中教官愣了愣,他抬手接过,反复研究了几遍才狐疑地抬头看向面前鬼冢班的学员:“那你们怎么不带他去医务室?”

    “因为已经好几次了。”

    提到这件事的降谷零生无可恋,就连松田阵平也半月眼地抱着后脑勺吐槽。

    “那家伙为了迟到不被罚,像这样的假条有一盒。”

    萩原研二坐在教室的第三排,听见这话支着下巴:“也挺厉害的,不是吗。竟然能贿赂那么多医生在假条上面签名,看来小鹿野的人缘也不错。”

    “我也觉得我人缘不错。”

    熟悉的声音从窗边冒了出来,相比第一次来代课的田中教官,诸伏景光已经对鹿野又的这种“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前进方式见怪不怪了。

    鹿野又明川一手拿着他完全没打开过的书,一手撑着窗沿跃了进来。

    松田阵平就着这样双手枕在脑后的动作侧过脸看他一眼:“烧退了?”

    鹿野又明川点头:“医学奇迹。”

    他在松田阵平的位置旁边坐下,仗着课还没开始,无视讲台上田中教官欲言又止的神情。

    “顺带一提,我还偷听到了鬼冢教官说的之前那几个山上的犯人进医院的消息。”

    松田阵平沉默。

    他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坐正身子,然后在伊达航拒绝接受现实的捂住脸的动作中问出了那个问题。

    “鹿野又。”

    “嗯?”

    “你是怎么绕过岸谷警官他们给人嘴里塞进毒蘑菇的?”

    “我有吗?”

    真的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的鹿野又明川感到迷茫。

    虽然他一开始的确想过要干这种事,但他今天忙得不行,也没有要去迫害那几个倒霉蛋的心思。

    “我没有吧。”

    说到底,走漏那天他们在筑波山上训练的消息的人他还没揪出来呢。

    包括伊藤在内,那天所有参与行动的他的部下鹿野又明川都问过了,除此以外,只有森先生和太宰……

    鹿野又明川突然哽住。

    太宰治。

    当着逐渐崩溃的田中教官的面,鹿野又明川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书撕成了两半。

    “我的幼驯染是魔鬼。”

    鹿野又明川说。

    “你还有幼驯染?”

    松田阵平难以置信。

    “什么样的家伙能忍你二十多年。”

    鹿野又明川:“……”

    他都没二十岁呢,撑死也就十年吧。